饮水思源，摩旅独溯黄河源（上）

西元 · 发表于 2017-9-6 15:02:08

“活着也有沉睡的时候，只要醒来，积极行动，就没有时间关注周围的闲言碎语......怕只怕，自己的行动不漂亮，还把别人看错。”

——余秋雨《行者无疆》

去黄河源头一直是我的一大心愿，喝了那么多年的黄河水，总该懂得一点“饮水思源”的道理。“行四方、知风物、会人文，踏艰险”，这正是我的追求。路途虽远，但高原的诱惑和去不成西藏的遗憾促使我下定决心，要进行这次黄河源头的朝圣之旅。

我迅速安排好了手头的工作，上网查了查那边的天气，行头准备起来很快，因为上次去陇南的装备就在地上放着，只要添加几件御寒的衣物就可以出发了。中午由兰州市出发，经109国道至甘肃青海交界处，里程恰好是100公里左右。在城里有40公里的路程，路况还比较好，出城后的50多公里路，正赶上那里在翻修，车颠簸得厉害。还好我的越野摩托车性能比较优良。

一进入青海境内，马上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心情舒畅。笔直宽阔的公路上就我一辆车在行驶。路过收费站还得到了一声祝福，这更增添了我的快乐。不断给摩托车加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加油，独行的寂寞感减少了许多。

出城来看见有“外埠摩托车禁入主干道”的标志，心情愉悦的我丝毫没有介意，继续西行。山势渐高，穿过几个短小的隧道，开始向日月山进发。

国道109线和214线此时走的是同一条路。109线始于北京，经河北、山西、内蒙、宁夏、甘肃、青海六省到达西藏拉萨，全程3900公里；214线始于西宁经西藏到达云南的磨憨，全程3542公里。这一纵一横两条国道都很长。214线每隔几公里就有十分醒目的路牌，这成为我最佳的导航指示牌。

随着海拔的攀升，经过湟源到了两条国道的分界点——倒淌河。一路西去，便是青藏线，最终可以到达让人魂牵梦绕的拉萨；而一路南下（其实是南上）400多里，便路经我的目的地——玛多。天擦黑时，我到达了共和县（海南藏族自治州），在一家四川菜馆吃了晚饭，住在一家宾馆的微型标准间。由于白天的行驶时间很长，我在这海拔2900米的地方依然睡得很香。

▲倒淌河的羊群

第二天一早，我喝了热茶（在西北，人们都喜欢喝红砖茶，可以补充热量），吃了自带的干粮（烘烤的面食，一般可以放很久，不易变质）和烧鸡，继续出发。不久这些食物的热量就被冷风吹得无影无踪，但是，路在脚下，我必须走下去。

▲在倒淌河的路边休憩

先爬了海拔3900米的河卡山，被高原的大风吹得全身麻木，紧接着又爬上4500米的鄂拉山口，这里的景象，是我此次出行最大的收获。亲眼看到雪山时，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我终于理解了那些登山族为什么前仆后继地亲近这令人却步的山顶了，哪怕永远留在这里。因为躁动的心只有冰冷的雪山才能使之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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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风光让我恋恋不舍，常常需要停车拍照。经过了温泉、花石峡、下午3点，终于来到了玛多县城。我所驾驶的这辆本田250越野车在海拔4000米的平路上，无风时仍能达到90-100公里的时速。这一天我总共行驶了360公里。

临行前曾经粗略地看了一些玛多的地理资料。其中有这么一段描述：“对于在当地生活的原生藏民来说，几十年前，这里的美好富饶远胜于今。然物极必反，牛羊的繁衍速度超过了草原的自我更新速度。‘沙漠化’这一冷酷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这片原本丰美的土地上。

植被的稀少更造成了空气含氧量的下降。玛多的海拔虽然只有4200米左右，但人们出现的高原反应要比其他地方严重得多。”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很多平原上来的观光客将夜宿玛多看成了一件可怕的事。虽然后来政府着力恢复生态环境，但当初的美景只能出现在回忆里。

即便如此，野生和原始的风貌也能驱走城市里人们身上的世故和做作。大概我的城市痕迹很重，因此玛多以一场大冰雹加大雪对我进行了洗礼。

我在当地的县招待所找到了一个“豪华单间”，两个藏族妹妹用牛粪生了炉子，告诉我床上有电褥子，收走我60元后径自离去。我知道我确实住了这里最好的房子。看看外面，雪已停、天微晴，我轻装上阵，骑车返回3公里外的三岔口给摩托车加油。

一路上中国石化的加油站很多，最远间隔也不超过150公里，然而进入湖区和牛头纪念碑共200公里的往返路程是没有油站的，提前加满油是必须做的工作。

接下去对我的考验便是谈之色变的高原反应，因为天气和时间的原因，我必须要在玛多过夜。我的体重有80多千克，平时睡觉就鼾声震天，对氧气的依赖应该比常人多些。高原的夜晚，屋子里的炉火也和我争夺有限的氧气，不知会不会让我“安静的离开”。

吃了自带的干粮，钻到被窝里我开始担心明天的天气。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头皮发紧，不过不疼，也不晕，更没有恶心的感觉，听天由命吧！直到后半夜，我才伴着自己每分钟100多的心跳进入了梦乡。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次旅行让我觉得这句诗是有科学性的。所谓“天上来”，一是黄河之源海拔高，云彩也在脚下飘，二是老天下的雨雪，大山将其聚敛形成了源头。虽说经科学考证，约古宗列盆地的小溪和巴颜喀拉山北麓各姿各雅山下的卡日曲汇合到星宿海，行成了黄河源头姊妹湖——扎陵湖、鄂陵湖，最终纳百溪而成大河。可我仍愿相信黄河是来自高原天空的一片云，那里才是它真正的源头。

下周同一时间，我将继续讲述我的故事：一觉醒来，我将前往姊妹湖：鄂陵湖和扎陵湖，借着微弱的摩托车灯，连夜翻过鄂拉山口，赶到了共和县，回到了出发地点。